晨曦的雾霭,渐渐在初升太阳的光线里消失。
淡薄的白光一点点地吞噬掉黑暗。静悄悄的。
似乎所有的生命都在等待和迎接着蓝色苍穹。
但是总有一些人,总有一些事。
被渴望,深埋在心田里,直至永远。
男孩叫夏莫棋,女孩叫沈烛伊。
爱上一个人,也许是一瞬间的事。初见夏莫棋,沈烛伊就对她产生了好感。
在遇见夏莫棋之前,沈烛伊一直都活得挺没心没肺的。十九岁时的沈烛伊,留着短发,成绩名列前茅,喜欢大大咧咧地笑。遇见夏莫棋,是在大一的暑假,烛伊逛街逛累了,就去新华书店乘凉。一进门,她就看到一个穿着白色T恤的男孩。他静静地站在书架旁,认真的看着手里的书。少年的侧脸很漂亮。可是看不到少年的正面,她就有点心急。经过男孩身边时,烛伊故意踩了一下他的脚后跟,等待男孩回头。可是,男孩只是将身体微微前倾。
沈烛伊觉得自己在演一出独角戏,这让她很沮丧。离开书店时,她看着那个挺拔的身影,心想,我们会再相见吧?男孩身材高挺,一定喜欢打篮球吧?一个人胡思乱想,她都能乐得笑出来。
烛伊想的没错,再次遇到莫棋是在开学之后了,她窃喜和他在一个学校,同时也无奈他们只是个陌生人而已。那天,沈烛伊请好姐妹夏泪依吃饭。路过图书馆的时候,她一眼就看到了男孩,他正忙碌着招呼前来报名的学生,脸上洋溢着阳光般的笑容。她惊愕的站在夕阳的余晖下,烛伊怎么也没想到,会在报名现场遇到男孩。兴许图书馆的咖啡厅、体育场才是不错的邂逅场所。
“夏莫棋,跟咱一个院的,艺术班的,跟我一个姓哦。”夏泪依碰碰烛伊,神秘的说。
说起夏莫棋,他最为自豪的就是他的名字了。出自温庭筠一首诗其中的一句“共郎长行莫围棋”,因为他的父亲偏爱这首诗,所以就给他取名莫棋。诗中的“围棋”谐音“违期”,莫棋断章取义一下就是没有期限的意思,也就是父亲对他的爱没有期限的意思吧。这是他长大后父亲告诉他的,但他只记下了后半句,而前半句他始终没有想起来去看看。
但是,小时候的一次意外,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了一条无法抹去的痕迹。幸亏医生医术高明,才保住了他的脸,但最后的疤痕医生也无能为力。这条幼小的痕迹在他的心底埋下了种子,慢慢的生根发芽,开出了自卑的花,还有一颗敏感的心。不过在父亲的开导下,他还是茁壮的长大了,小时候的阳光、活泼也慢慢爬上了他的脸庞。
体育课的自由活动时间,烛伊站在篮球场旁,透过护栏看着总是背对着她的夏莫棋。沈烛伊选的项目是羽毛球,羽毛球场和篮球场中间还隔了一个足球场,烛伊找遍了整个操场,总算是找到了,而且她之前的疑问也有了答案。她就静静的趴在护栏上看着夏莫棋在篮球场防守和进攻,在阳光的照射下,夏莫棋的动作是那么的优美,是那么的飘逸,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。
体育课后,烛伊站在篮球场门口,舔着快要融化的巧克力雪糕,踮着脚尖,篮球场的人都快走光了,夏莫棋才从篮球场缓缓走出来。他的出现,让烛伊欣喜若狂。自然,夏莫棋的视线也停留在了她身上。
“夏莫棋,咱两做个交易吧......”烛伊直入主题。
“沈烛伊,你想干嘛?”声音软软的,却很好听。
夏莫棋脱口而出喊出自己的名字,这显然出乎烛伊的意料。
“喂,我想学打篮球,你教我吧,给我开个篮球班怎么样?你出个价。”烛伊打了个响指。
“不。”夏莫棋毫不领情。
夏莫棋这样的态度,烛伊实在是没想到。夏莫棋走了两步,又退了回来,举起右手在发呆的烛伊面前挥了挥:“可以,但是,免费!”
烛伊终于在这么近的距离看到了夏莫棋的正面,心里的小鹿那叫一个乱撞,晃过神的她问:“夏莫棋,你真仗义啊!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啊?”
“因为经常在校报上看到你的文章啊。”声音依旧软软的。
沈烛伊喊住夏莫棋说,我做下自我介绍吧:“小女子自中文来,常闻兄台盛名,不曾相见,时常渴慕,今日得见,兄台气宇轩昂,温文尔雅......”还没等烛伊说完,莫棋便打断了她。“阿姊明眸善睐,绝代风华,果然名不虚传,今日得见,不胜荣幸。”说完便扬长而去了,只留一脸惊愕的烛伊一人在夕阳下,都忘了快要融化的雪糕。
之后的时间里,夏莫棋的篮球班在每周六晚准时开课。烛伊也总是早早就到了篮球场等候莫棋的到来,本来陪好姐妹夏泪依的时间用来上篮球班了,夏泪依自然不开心了,无奈之下她只好带着夏泪依一块去篮球场上夏莫棋的单人篮球课。夏泪依也有机会认识了这个跟自己同姓且早有耳闻的男孩。一来二去三个人也就很熟了。
三四月,光秃秃的枝枝桠桠长出了鼓鼓尖尖的叶苞,鸟儿的鸣叫开始变得青翠起来。随着夏天的到来,树叶日见葱茏。千片万片的叶儿把宿舍楼下的几棵大树变得丰满和充盈起来,至盛夏,叶片阔大无比了,终至枝繁叶茂,浓荫蔽日,俨然蔚成了一丛森林,成了鸟儿的天堂,也庇护着进进出出的工科男。莫棋坐在背窗的书桌旁,看到映在镜子上的一扇绿窗,树叶随风摇曳、沙沙作响,而室内窗帘也是花草图案的,真个一帘绿梦、诗情画意般的享受了。莫棋看着看着便上眼皮一沉进入了梦乡,细细想来,如此佳景怎能不令人陶醉?睡梦中他看到温庭筠站在窗子外面,还在完成他的《杨柳枝》系列,等他说到第四首的时候,莫棋模模糊糊的听到了自己的名字。温老右手拿竹简,左手背后,45度仰望天空,调整好姿势,嘴角顺势流出一句“井底点灯深烛伊,共郎长行莫围棋。”故事的开头总是很美好,而结局总是很狗血。窗外的割草机打破了他与温老的约会,惊醒的他一看时间来不及了,抓起书包就向教室跑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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